EP.57運用「放棄哲學」訂目標

by 呂 明熹

放棄,才知道要的是什麼

因為客戶的一句話,我想起正式確定要走文案這一條路前,我放棄過三年。

「你怎麼會想自己出來做啊?」
客戶拿著名片,隨口這麼問。
「也沒有想不想,就自然而然就開始的。」
我也隨口回應,不過這個提問就這麼放在心裡。

你為什會想自己出來做?

我說自然而然,倒也是真的,但是也不是什都沒做,反倒是做了很多,只是因為是自然而然,反而脈絡也就沒有那麼深刻,現在想起來,大概是從劇團工作的那三年開始做起。

這件事情,我沒有跟別人說過,但是我印象很深的是,在應徵劇團工作之前,我實際上做過類似企劃的工作,這一份工作是跟文字比較接近的,因為大學讀中文,所以很自然地想找有關的事。偏偏中文系是一種,說有關可以跟所有事情有關,但說精準,除非做教職或作家,否則也很難說很精,所以當時就覺得,做企劃也許比較靠近一點。

但是那一份工作,並不太愉快,所以離職以後,我也反省,我覺得這一份工作似乎跟文字比較有關係,但是他的產業類型,對我而言比較無聊,所以我就思考,也許我要的不是跟文字有關,於是開始了我到劇團工作的那三年。

試著放棄,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

要離開熟悉的文字領域,有點不安是真的,但是我很深刻的是,我當下心裡有一個很深的念頭,強烈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:我要離開文字,才能確定我是不是非要文字不可。

後來,我到劇團工作,最大的業務是講電話,因為當時做的是校園巡迴推廣的工作,所以幾乎都在跟學校老師作接洽,可能是介紹舞台劇,也可能是很實際談預算補助怎麼申請,或是燈光音響演員要怎麼去做彩排,等等,所以那三年我字寫得不多,但是話講得很多,有時候一整天都在講電話(畢竟我們劇團的校園巡迴業務當時算是做得很成功的),講到耳朵都會痛,但是那段時間,我學到了很重要的學問:說話的藝術。

還記得當時我的上司,也就是演出主任,是一個講話好聽,而且非常會應對進退的人,常常遇到很難應付的對話,他都可以圓融的解釋,不踩到別人痛點,又可以把事情化解,我當時覺得真是太厲害了!所以常常偷偷觀察他講話,每次遇到事情,就會思考如果是主任,他會怎麼處理。

再小螺絲只要鎖緊都是功德無量
工作兩年之後,其實開始覺得有一點無聊,又常常很羨慕演員可以南北跑跳,於是我開始踏上音效執行的日子。

音效執行很有趣。

我到現在都還是很喜歡這個業務,我覺得音效是奇妙,它明明不在台上,卻是重要的演員之一,無論是便利商店的開門聲、槍聲或是配樂In / Out 點的時機與進出方式,都考驗著團隊合作的默契。

當演員台上發生問題(例如:不小心多進一次商店),音效要想辦法用聲音配合(開門聲),或是音效出了錯,演員也要配合演出,這個配合讓我深刻的明白,每個環節都要恪守崗位,都要彼此支持,無論再小的螺絲釘只要鎖緊,都是功德無量的道理。

這個過程裡,南征北討的日子,一天來回日月潭、或是清晨Cue四點半的國道生涯,也讓我到現在對於許多的國道交流道,都很熟悉的原因。

不過,縱使再有趣,內心的那個測試答案還是浮現了。每次演出前台顧攤無聊時,我就愛看書,還記得當時公關大哥還問:你怎麼都愛看那麼難的書?我還記得那時好像是在看奧修的《叛逆的靈魂》吧。

對我而言,奧修是最懂得人的感覺,剖析後卻充滿慈悲與尊重,看著他的字,深深療癒當時的我,那些不被普世價值重視的情緒感受,那些細緻幽微處的陰暗與墜落,都被奧修的文字給穩穩接住。

眼淚,落下了。

我知道我需要文字的原因,也許是因為文字是我的出口,敏感如我對於世界的理解與歌頌,與世界的對話,用合唱或獨白的方式,傳遞我對事物的理解,乃至於今天,我寫著的每一字一句文案,也是希望透過文字,讓委託人看到自己的價值,看到發光的可能,看到與群眾連結的機會。

我需要文字的原因,

因為我要透過文字,描繪出一個更好閱讀世界的入口。

於是,我就走上文字工作者這一條路,之於後面怎麼決定接到文案,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。

很多人以為文案人一定有對文字的狂熱,其實沒有,至少我不是,與其說我對文字狂熱,還不如說,我對思考狂熱。我熱愛思考一件事情的本質,再找出更多詮釋的可能,找出各種真相,再去定義想要的真理。與其說我熱愛文字,正確來說,我需要思考,而我選擇文案當作思考輸出的載體。

總之,就像陰與陽、黑與白、生與死、愛與恨、有與無,我之所以選擇文案當工作,是因為我捨棄文案後,我發現我活不出自己,當你不確定手上的東西,你想不想要,也許試著捨棄,或假裝捨棄,答案很容易就會浮現出來。

我用三年的時間,證明了這一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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